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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两茫茫·七(下半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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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预警:占有欲强到鬼畜的切不切开都黑琰帝x皇后梅长苏 ABO

上半集

那什么,经过一番冥思苦想,我终于知道这文究竟要怎么HE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谢每一条评论!这一章(应该)是本文最后一篇撕逼情节了


月华如水,宫灯高悬,御花园的水榭被装点出节日特有的华丽明艳。亭中的数张圆形餐桌摆满了丰盛精致的佳肴及各式点心。丝竹班子的演乐声不时从岸边飘来。

这是太后过世后第一次重办的中秋家宴,主桌首位上并排坐着盛装的萧景琰和梅长苏,次座上是宁老王爷的长孙、刚刚被册封为郡王的萧元乐,其他列席者也皆是亲近的宗亲臣子。宴会上只有杯盏相碰和偶尔的交谈声,气氛安静而祥和。

 

近来的仕途通畅令萧元乐春风得意,这场宴会也由他一手筹办。这时内侍又在桌上摆上一道新品,萧元乐站起来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

 “陛下,皇后,此鱼名为刀鱼,是臣特地从淮扬请来的名厨陶西亲制。刀鱼味美,而金陵人畏其多刺,往往等到油炙极枯然后煎之,陶大厨却另辟蹊径,先以极快刀刮取鱼片,用钳抽去其刺,再下锅煎黄,用火腿汤、鸡汤、笋汤煨之,食若无骨,鲜妙绝伦。请陛下品尝!” 

朝云连忙拿掉梅长苏面前几乎没有动过的碗筷,又要换上另一副崭新的,梅长苏轻轻制止了她的动作。

萧景琰注意到他一直神色恹恹,皱眉问道:“怎么,不合胃口?”

梅长苏面带倦容地摇头:“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去。”

“好。”萧景琰回头吩咐道:“把这些撤了吧,换点清淡的来,再拿一炖盅汤。”

“不用了,我真的吃不下……”说罢他对萧元乐勉强笑笑,“抱歉。”

萧元乐受宠若惊地摆摆手:“微臣不敢!殿下这是哪里的话,实在是……”他连使眼色,“还不快换下去?”

内侍匆忙地赶来重新布菜。

 

一阵忙碌后,萧景琰指着两个空着的位置,仿佛漫不经心地问: “庭生和霓凰呢?怎么还没来?”

聂铎忙回道:“陛下,霓凰今晚……有点私事。”

“私事?她不是又有身孕了吗,大晚上还去办什么私事?连家宴都不管了?”

“陛下说的是,请准臣告退,这去把她找来……”聂铎站起身,眉宇间充满掩饰不住的担忧。

萧景琰看了一眼梅长苏,发现他也是一脸的心事重重,梅长苏察觉到他的目光,微微撇开了头。

萧景琰停顿了一下,继而大度地微笑:“算了,别找了。霓凰又不是小孩子了……朝云,去给皇后去件披风来,晚上风大……”

 

 

 

穆霓凰在后宫一偏僻的假山附近徘徊,周围只有一地冰冷的月光,她脸上写满了怀疑与纠结。正当她以为一切只是个无聊的恶作剧,打算离开的时候,眼前忽然有个漆黑的人影一闪而过。

她迟疑片刻,纵身跟上。

黑影在一间看似荒废多年的后宫偏殿处消失。

 

霓凰等了一会,黑影很快走了出来。她擎了一根蜡烛,到黑影刚刚来过的地方察看,才发现这间不大的宫室竟是一个隐蔽又简易的佛堂,且显然被人时常打扫。佛堂里只有霓凰手中的蜡烛所发出的微弱烛光,头顶的菩萨有着三张面朝不同方向的脸,挂着如出一辙的诡秘微笑。

霓凰走近,发现佛像下竟立着一个小小的灵位,前面插着三支未点燃的香。霓凰疑惑地将火光靠近那块牌位,上面刻着一排字:

“故永安公主萧氏讳长女之灵位。”

 

字迹刻得十分清晰,霓凰突然莫名紧张起来,她对宫里的人事极为熟稔,自先帝起,却从未听说有过什么过世或夭折的皇族贵女,可谁又能随便地在牌位上刻着 “公主”二字?她试图抑制自己不安的联想,可这块牌位无形地激发了她身为一个女子最敏感的嗅觉,她仿佛看到了秘密为她结的一只欲盖弥彰的茧。

这时,外面又传来了嗒、嗒的脚步声,那人竟是去而复返。

霓凰立刻敛了气息,闪身藏于佛像背后,她心如擂鼓,脑中飞快地思索着这诡异的一切, 包括牌位的主人,来人的身份……脚步越来越近,是青年人独有的轻快,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霓凰的敏感的神经上。

 

他似乎没有察觉这里多了一个人,大概是觉得宫中如此偏僻的佛堂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发现。他掏出刚刚落在外面的火石,点燃了灵位前的香,又在小桌前一一放上祭品,盘腿坐下,如同喃喃自语一般:

“妹妹,今天是八月十五,人间的中秋节,是举家团圆的日子,不知道你在那边过的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穆霓凰一听那声音,浑身血液几乎在瞬间逆流,她立刻捂紧了嘴,他正是本该出现在家宴上的皇帝义子,萧庭生!他居然在这里,他叫这个人“妹妹”!

 

萧庭生柔和的声音一无所觉地继续着:“父皇和先生都在家宴上,我没去,只想在这陪陪你,那儿的气氛太奇怪,好像每个人说话都有另一层意思,可能是我离开京城太久了吧……对了,哥哥最近又打了胜仗,真的好险,那支箭就从我这,就这儿,嗖地一下穿了过去,是你在偷偷保佑我吗?……我不知道,现在除了我,还有没有人记得你了……因为你的出生差点害死先生,父皇就假装你不存在,但你也别怪他,我想他其实是太害怕!你不知道,自从你走了之后,先生的身体就一直很不好,总做噩梦,太医都束手无策,要是你还在的话,他会有多开心啊!……其实我也明白,你不在也好,皇族的孩子都是很可怜的,他们无法完全左右自己的命运,哪有你好,能在天上无忧无虑地活着……”

 

霓凰堪堪扶住墙才让自己不至于倒下。她如坠冰窟,仰起头,空空张着嘴,却说不出话,热泪已然悄无声息地落下来。

她现在已经无空思及究竟是谁居心叵测地让她看到这一幕,心里只剩一个滚烫的念头翻来覆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难怪所有人都对元祯六年的往事讳莫如深,难怪兄长总对自己的追问避而不答,所有的困惑、委屈和不平满满积聚成一股怨愤,将矛头指向那个罪魁。

都是因为他!

都是因为他!

霓凰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连萧庭生什么时候收拾东西离开都没有察觉。



穆霓凰推开试图去通报的内侍,大步踏进凉亭,直接走到主桌前方,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她身上。

 “霓凰……”聂铎见她终于来了,松了口气。梅长苏担忧地看着她。

 “请陛下恕霓凰来迟!” 她眼圈很红,眼神中闪烁着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激越神采。

萧景琰不在意地笑道:“别这么见外,来了就好,快请郡主落座。”

还不及内侍反应,聂铎已冲下去扶起了她,耳语道:“你跑哪去了?我担心极了……”

“铎哥,我没事。”霓凰一字一句道,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萧景琰。

两人落座,穆霓凰捡起了筷子,看也不看地随意往碗里夹着东西,仿佛在故意做戏。

萧元乐兴致勃勃的陈述被霓凰的突然到来打断,他先对霓凰行了晚辈之礼,继续又道:“综上所述,陛下既然有意要为皇后兴宫祈福,那么现在正是再合适不过的时机,如今大梁四境安顺,百姓富足,天下人皆敬仰陛下的英明和功德,更感念皇后的恩佑和福泽,这是有目共睹的,此举乃顺应天命,建成后必得万民虔心朝奉,上天也一定会借陛下和皇后之手,降下福祉,引导世人向善……”

霓凰突然出声打断他,声音里有一丝不正常的颤抖:“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兴宫建庙的故事我也听过一个,不知陛下想不想知道?”

萧景琰看向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萧景琰语气如常:“你讲吧。”

穆霓凰看了梅长苏一眼,才说:“南境有个天竺古国,传闻天竺国的王妃病逝后,国王悲痛万分,招来全国的能工巧匠为她修建了一个比宫殿还要华丽的陵墓,可陵墓盖好之后,国王却看着里面王妃的棺椁说,这个东西太碍眼了,抬出去吧……陛下,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宴会的气氛因为霓凰的刻意挑衅而显得十分微妙。众人沉默,放下筷子,连咀嚼声都不敢发出。

萧元乐似乎对这尴尬的气氛浑然不觉,辩解道:“郡主此言差矣,陛下与皇后的情深意挚早已成为了民间佳话,陛下既然衷心要为皇后祈祷福业,就绝非是一时兴起、沽名钓誉。况且,殿下尚且福体安康,郡主却故意拿陵墓举例子,这实在……”

霓凰转向他:“你是谁?”

萧元乐被霓凰严厉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怵:“我是……桓王。”

“桓王,桓王……你是为什么被封的王?凭的什么政绩、什么战功?难不成现在萧家的后辈都是你这样只会献媚、没点真本事的缩头乌龟吗?”

“郡主,你,你怎么能……”萧元乐一下子站起来,满脸通红,又不敢冒犯这位威名赫赫的女将,嗫嚅着说不出话。

萧景琰看不下去,终于发话:“元乐,你先下去吧,兴修宫观庙宇过于劳民伤财,这不是朕的本意,更不是皇后的心愿,以后不要再提了。还有,郡主是你的长辈,要注意说话的分寸。知道了吗?”

萧元乐只得应允谢恩,悻悻离去,在座的宗亲也纷纷告退,本来热闹的水榭上很快变得空荡荡。

梅长苏连忙忧心忡忡地问道:“霓凰,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看着他一脸病容,霓凰伤心又焦急,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头。而梅长苏对穆霓凰不加掩饰的关心,让本来对霓凰话里夹枪带棒的暗示颇为不满的萧景琰有意收敛了态度。

“今天是本来是个合家团圆的好日子,现在反倒被你闹得不欢而散,朕倒是不在意什么面子,可你当着这么多人让小殊难堪,不是在害他吗?算了,你们都走吧,以后这家宴还是不办为妙……”

霓凰忍不住嘲讽道:“陛下,谁在害他,您还不清楚么?”

萧景琰终于不满地皱眉道:“霓凰,你闹够了没有?!我们可没空陪你玩游戏!”

他轻慢而敷衍的态度成为了点燃穆霓凰满腔愤懑的最后一节引线,此刻,她只想着不顾一切地撕开他虚伪的面具,让多年来压抑的不甘与心痛找到尽数宣泄的出口。

她激动地站起来,声音都有些失控:“我当然没有!萧景琰,我到今天才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你才是这天底下最心狠手辣、手段残忍的人,就因为你那被深情伪装的扭曲的占有欲作祟,你抹掉了一个无辜的生命存在的所有痕迹,而让她成为深宫中的又一个孤魂野鬼,哪怕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明明知道这些年来兄长噩梦缠身的真正理由,却对此无动于衷,你在意的根本不是你口口声声标榜的爱情,而是可笑的对权力的迷醉和它赋予你的摆弄他人命运的快乐,你眼睁睁看着兄长日渐憔悴,还试图用所谓的宫观庙宇粉饰太平,你根本不配得到他的爱!甚至,你连提起爱情两个字都不配,因为爱情是诚实圣洁、至高无上的,你却是一个从头到尾、彻彻底底的伪君子!”

霓凰的尾音似乎还在空气中回响,周围一片死寂,所有人目瞪口呆,一时间,水榭上只有缓缓的流水声。

萧景琰坐在原地,语气仍平淡冷漠:“你应该感到庆幸,如果你不是郡主,不是聂将军的妻子、一个未来的母亲,你现在已经不能说话了。我告诉你,你根本不会理解长苏对我意味着什么,你以前不理解,以后也不可能理解!”

霓凰激愤难平,脱口而出:“是吗?也许他在你眼里,就是一个用来装点你内心孤独的工具、一个被你虚伪的面具和花言巧语所折服,从而情愿被你滥用的漂亮人偶!”

“霓凰,够了,你今天太不像话了!”一个明显虚弱,但还是足够让所有人听出他话里的严厉的声音响起:“还不快退下!聂铎,你还愣着干什么?听她继续演讲吗?”

穆霓凰看向他,泪珠难以自控地滚落:“兄长,我才要问你怎么了,这不让你难过吗?不心碎吗?跟我走吧,我们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梅长苏已经猜到是什么让霓凰心绪大变,只觉心急如焚:“你好糊涂呀!难道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难道我对你的嘱托就那么的一文不值?——”他突然猛的一阵咳嗽,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了下去。

“小殊!”“少帅!”萧景琰和聂铎同时惊慌地脱口而出。

聂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又心痛地看着自己因为又惊又惧说不出话的妻子,赶快扶她走了下去。

聂铎踏出两步,没有回头,语气充满悲凉:“……霓凰毕竟为大梁立过那么多战功,请陛下记得这一点!……臣告退!”

萧景琰抱起梅长苏,怀中的人仿佛纸片人一般没有重量,嘴角还沾着点点鲜血,脆弱而凄美。

内侍们奔跑,慌张地喊着:“快宣太医呀!……”



长林宫灯火彻夜未休。

 “陛下放心,皇后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情绪激荡,不出一两日就会醒的。”

良久,萧景琰的声音才闷闷地传出来:“知道了。你下去吧。”

萧景琰坐在床尾,身上家宴礼服还未褪去,显出一份不合时宜的滑稽和落魄。

虽然太医反复保证梅长苏只是一时昏迷,并无大碍,但任何言语都抵不过萧景琰几乎刻在骨子里的敏感,就像有人眼睁睁地夺去了你放在心尖上的宝物一样,你总能立刻察觉到那份疼痛。近日来,他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他的小殊似乎在离他远去。

他唯一的爱情,在离他远去。

他一语不发地端详着梅长苏的睡颜,仿佛在欣赏一个沉睡的画中人。他默默把侧脸贴上梅长苏的额头,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喃喃自语:“我的小殊,我深深爱着的小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才让你这么痛苦……难道就因为我拥有一切,反倒没了和心爱之人白头偕老的权力?可这是天下最荒唐无谓的谎言,我哪里拥有了一切?我的一切都是风一样的一场空,我只有你,只有你,就算是这样,所有人也都想让你离开我,难道你也像他们,这么狠心?我活该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世上?……”

在一片柔和的烛火中,萧景琰的眼神盛满令人心碎的温柔:

“如果一切能重来,我一定不做皇帝,你也不要做谋士、将军,我们要手牵手地长大,再一起去浪迹天涯……现在你离开了我,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景琰,景琰……”

萧景琰被梅长苏的轻唤惊醒,才发现自己竟然倚在床头睡着了。

萧景琰揉了揉酸涩的脖颈:“别动,我叫太医再来给你看看……”

梅长苏嗓子还有些哑,却不加迟疑地说:“我想见霓凰一面。”

“想见她……好,好。你先休息会,我这就叫她过来。”

梅长苏盯着他的脸,缓缓点了点头。



穆霓凰坐到凤榻边,经过一夜的休息,她脸上那些挣扎和哭泣的痕迹都已经消失,只剩下一丝淡淡的疲惫。她注意到梅长苏的气色有了些微好转,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梅长苏问:“孩子没事吧?”

“没事……府上大夫已经看了。”

“好,没事就好!……那你呢,你知错了没有?”

“我……”霓凰有些委屈,“我并不后悔我说过的话!”

梅长苏坐起来,语气变得格外严肃:“那么,霓凰,我问你,昨晚你说要带我走,是认真的吗?”

霓凰惊讶:“当然……”

“好,你听我说,在这世上的所有人当中,你于我的意义永远是不同的。我从不质疑你们的诚心和能力,可有一些问题,我想亲口听你回答。”

“兄长尽管问。”

梅长苏不假思索:“我现在虽然身不由己,可好歹也是万人之上,你和你的夫君更是手握大权的一军主帅,还有一个美满的家庭,那么,你们真的肯为了我放弃这些、一起与我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过上噩梦般的流亡生活吗?我可以和你分享切身的经验,它将意味着你这个从小锦衣玉食的郡主无法想象的贫穷、潦倒甚至侮辱和践踏,还有弘儿、小菀,以及你未出生的孩子,他生下来就要注定是逆贼的孩子!你忍心让他们面对这些吗?就算你们打算带我避世隐居,可是史官的笔不会因此停止,我们会成为后世的史书上,最让人啼笑皆非、招人鄙夷的笑话,不仅我们前半生的名声和功绩会付之东流,我们背后的家族、姓氏也会因此而蒙羞,这些,你都准备好面对了吗?如果你说好,我现在就跟你走,此生不再回金陵。你想好了吗?”

霓凰被他突如其来、咄咄逼人的质问惊呆了,半晌才道:“兄长,也许没有你说的那么糟糕……我们还可以……”

梅长苏终于还是没有等到她的那个好字,他释然地笑了:“看吧,你还是不愿意……这是一件好事,只要你学会了知难而退,那么很多问题就会自然地迎刃而解。”

霓凰眼底盈满泪水,她第一次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刺眼:“兄长,你,你刚才是在对我使心计吗?就为了打消我这浅薄无知、不切实际的念头?”

梅长苏坦承道:“是,不过你不用觉得委屈,其实我早就料到你的答案,我们都有牵挂,都不够洒脱。唯独有一个例外,只有萧景琰敢这么做,虽然我知道你们俩对我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可他有你们所不具备的东西,那就是孤注一掷的勇气,这就是为什么我总赢不了他,而你们也会输,还输得一塌糊涂……当双方的实力和决心都相差千里时,你们所有的尝试在他眼里都变成了徒劳的、小儿科般的闹剧,你得先弄明白这一点,再去看待这里发生的一切……记得我对你说过,这世上的事绝不可能尽如人意,就要看你的选择值不值得,没有你选择了一条路,还去抱怨为什么另一条路上的好事都轮不到你的道理,懂了吗?……”

穆霓凰在床边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夕阳的第一缕光辉从她背后笼罩过来,才用已经沙哑的声音说:“我知道了……兄长,你放心吧,我会听候发落的。 ”

梅长苏神情放松下来,拍拍她的手,笑道:“其实,昨天看到你那么肆无忌惮的任性,我心里也有一点安慰,知道聂铎平日里是在宠着你,我也可放心。”

“是啊,铎哥对我很好……”霓凰脸上浮上一丝甜蜜,继而又有几分落寞,“兄长,我是多么怀念以前的日子,那时候,树是高高的,风也是轻轻的,我们好像没有一点烦恼……现在,我好像都不认识你了,不过,我也老了,你可能也不认得我了……”

“傻妹妹,我也珍惜我们曾经的日子,但更要珍惜当下。你只要记住,我永远都是你的哥哥,这就够了。”

 “林殊哥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霓凰收拾起心情,挤出一丝微笑,“今天你又说服了我,阻止了我的妄想……可你会难过吗?在你故意对我说那些诛心之词的时候,你心里究竟有没有一丝真正的期望,渴望离开这座宫城,哪怕这过程再艰难?我知道,你从来都不喜欢这里,更不适合这里……”

梅长苏回望着她,缓慢地摇了摇头:“不会,因为,不顾一切和飞蛾扑火从来不是属于我的感情。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他垂下眼睛,自嘲道,“我想,你知道……”

穆霓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微笑着,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去,仿佛想在他记忆的终点留下一点最初的美好。

 

梅长苏望向窗外,夕阳早已沉落,天色正在无可挽回地暗下来,他在心里补全了那个答案。

“即便这意味着无穷苦难的折磨,对我敏感心性最无情的伤害和鞭笞,我也无法否认。”

“我真的爱他。”


“……爱情是复杂的,它会以你所有无法想象的复杂形式牢牢寄居在你的身体里,在你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将你的五脏六腑啃食干净,最终成为爱情本身徒有其表的华丽躯壳,你无法逃脱,只能面临两种结局:沦陷或死亡。”

 

 


梅长苏靠在床头,萧景琰拿着碗药粥,一勺勺地喂他。

萧景琰喋喋不休:“中秋才过去没多久,眼看又快要立冬了,一到冬天,小殊就变成了瓷娃娃,哪儿也不能去,也不能让我碰……”

梅长苏瞪他一眼,视线又落回到窗子外面,老大不情愿地配合着萧景琰吹好了递来的勺子。

萧景琰一边喂粥,一边小心地打量他的神色,直到一碗粥喝完了,粥碗放回托盘里,才拉过梅长苏的手,珍而是之地说:“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以前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会慢慢补偿给你……明年,我帮你好好地过一次生日。”

梅长苏疑惑地问:“过生日?”

“是,我已经安排好了,我要让天下人知道,现在四海之内有这样一位多么伟大、多么厉害的皇后,他就是我萧景琰的皇后……你能闻见梅花的香味吗?”

梅长苏笑了笑:“那陛下打算把我的生日,定在什么时候呢?”

萧景琰点了点他鼻尖:“还能有人把自己生日忘了的?不是在二月初六吗?”

听了他的话,梅长苏勾起一个不着痕迹的苦涩笑容,望向窗外,良久才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觉得对明天没什么盼望,反倒常常想起过去……昨天我还做了一个梦。”

“是吗?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那年上元节,咱们三个跑到螺市街疯玩,霓凰说她想吃馄饨,结果呢,七皇子一拍胸脯,盛气凌人地把整个摊子都包下来。人家看你穿的好,以为遇上了大金主,把所有客人都赶走,我和霓凰就在里面拼命吃,觉得那是比什么御膳房都美味的东西……吃完了才知道谁都没带钱,只能玩命地跑,摊主气得把擀面杖都掏出来了,还放狗追我们,最后你们倒是没事,我被我娘赶着,把钱给人家送回去,结果他听了我的名字,还硬是不收……”

萧景琰听着他的话,竟有些出神,神色也变得格外伤感:“……小殊,你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我说这么多话了……”

梅长苏摸了摸萧景琰的脸庞:“你要是想听我说话,那有什么难的,我可以天天说给你听,只是……”他挣扎地坐起来,“我……”

“怎么了?”他紧张地握紧梅长苏的手。

“我想求陛下,看在一起长大的情分上,饶过霓凰……”

 

沉默只在萧景琰脸上停留了一刻,便恢复了温柔的笑意:“小殊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对她怎么样呢?”

得了萧景琰的应允,梅长苏放松下来,眉头仍皱着,目光落在别处,似乎在思索什么。

萧景琰柔声道:“你好好休息,我还有公务,怕冷的话就叫我。”

“等等!”梅长苏开口唤他。

“怎么了?”

梅长苏半坐起来,眼眸低垂:“今晚,你在这陪我吧……行吗?”

萧景琰明白他在说什么,他们本就是同眠同榻,特意提出来自然是意有所指。可萧景琰生生的觉得心里有点疼,仿佛有人一下下割着他心尖上的宝物。

夜色已深,如丝绸般包裹着两人的躯体,梅长苏柔软而温顺地缩在他怀里,萧景琰说着应景的情话,眼睛里却没有一点温度。 

TBC.


刀鱼那点改编自《随园食单》。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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