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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两茫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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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预警:占有欲强到鬼畜的切不切开都黑琰帝x皇后梅长苏 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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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秉之和阿喜抱着桓安的日记,漫步在一片废墟上。

 

顾秉之徐徐道:“梅后当年的生日宴,盛况空前,举国同欢,万民共庆。还有四桩雅事誉满天下,分别是长城天灯、凤麒侍殿、金池演武,和——”顾秉之比着三根手指,被阿喜急急打断,“我知道我知道,还有‘贵妃执壶’!”

顾秉之微笑:“不错,正是‘贵妃执壶’”,他遥遥地指了一个方向,“你看到那面宫墙了吗?”

阿喜费力地张望了一会,发现的确有一面高墙孤零零地伫立在一片断壁残垣之中,她点点头,勉强道:“……虽然被烧得不成样子,但还是能看出一点痕迹。”

“你不觉得它的形状有些特别?”

“特别?”阿喜又回过头去看了半晌,才有些惊奇地道:“它……不是笔直的?”

顾秉之摇头:“当然不是,因为原本的整面宫墙——在十年前的宫中那场灾难性的大火以前——都是半月形,就像一把弯刀的刀刃那样。”

他们慢慢走到那面墙下:“这道宫墙围绕着一座名为‘鸣鸾飞凤楼’的宫殿。十三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了尚且完好如初的鸣鸾飞凤楼,那时我才刚刚入仕,连朝会都没参加过几次,你可以想象,这座极尽华美、巍宏的宫殿给了我多么大的震撼。我懵懵懂懂地跪在人群中,仰望着先辈留下的慷慨遗产,有了一种自己仍处于辉煌盛世之中的错觉……”他出神地叙述着,忽然见阿喜一脸迷茫,才意识到自己在言语中流露出了心事,尴尬地停顿了一下:“……当时我不懂,为什么宫墙要如此别出心裁地建成弯刀的形状,就像我不懂为什么一个大梁历代用在国宴场合上的宫殿要叫鸣鸾飞凤楼这样的名字一样。

“后来我才知道,这里——”顾秉之环顾着四周和脚下只余荒凉的废墟,神色有些伤感,“原来就是武靖帝为梅后办生日宴的地方。

 

“这座宫殿原本位于湖中央,被武帝特意扩建成三面环水、五殿相连的重楼玉宇,各殿间均有飞虹之状的廊桥相接;活水被引入殿内,形成“八水戏鸾”之势。这里白天气势磅礴,王气浩荡,到了夜晚便流光溢彩,美不胜收——这如弯月般的城墙和中央的圆形环殿呼应,其实象征着日月同辉。

“还有,通向正殿的中央宫道两侧有湖,湖上还伫立着绝美恢弘的雕像,一边是凤凰,但一边却非御龙,而是神兽麒麟——须知自古以来,龙凤呈祥,乃是象征皇家的不二图腾,更有着非比寻常的神圣意味,武帝一意孤行的改动恐怕也让朝中一些老顽固大感头痛……虽然没有人能猜得透皇帝的用意,多数官员也不欲揣测上意,更没有宵小敢在上面随意做文章,雕像最终也就这么落成了。

“这,就是凤麒侍殿的来历。”

 

顾秉之抚摸着残留的宫墙,似有万千感慨,墙壁上斑驳的痕迹,似乎在静静诉说着岁月的流逝……

 

       

萧庭生静静伫立在北境长城之上,冰冷的朔风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写着巨大“梁”字的崭新旗帜在劲风中拍打不休。城墙上的卫兵个个神情肃穆,铠甲反光。

幽蓝的夜空中,只有繁星闪烁。绵延万里的边境长城在黑夜中蛰伏,以不容侵犯的姿态阻挡一切可能来自北方敌人的入侵,守卫着大梁本来只能用世代将士的鲜血才能换来的安宁。

 

秦州督护裴烨走到他身后,站定。萧庭生望着铺展在眼前万里山河的画卷,若有所思。

 

裴烨问道:“殿下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这十年来我一直与北境战场为伍,却从未幻想过长城的模样。如今亲眼见到如此雄伟浩大的工程建成,实在难以表述内心的激动与赞叹。”

裴烨脸上浮现出几分自豪:“的确如此,从此之后,北方蛮族当不足为虑了……”他顿了下,由衷地补充道:“殿下天潢贵胄,却选择时刻与风沙狼烟相伴,着实令人钦佩。”

萧庭生苦笑,微微摇了摇头。

裴烨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看向城下乌压压的人群,眼神在黑夜中闪烁着激动的光彩:“殿下,我已清点好麾下的四万兵将,他们都是驻守边境州府的勇士,每一个都胸有成竹、斗志昂扬,每把兵器都已擦的闪闪发亮,只等您一声令下,便立刻出发攻下长岭!”

萧庭生闻言却并未感到宽慰,反而眉头紧锁:“……裴将军,你治军严明,深得人心,对朝廷的忠心更毋庸置疑。但是说实话,我还没想好如何处理这二十万人……”

裴烨疑惑道:“按大梁律,无令擅入军机重地者,当以重刑处置,驱逐不从者,立斩不赦,我不知道您还有何可犹疑的呢?”

萧庭生轻叹:“此话不假,但盘踞长岭的这些人并非全是乱兵盗贼,难以一概论之。对他们举起屠刀容易,但人死不能复生,回想太祖年间以镇压平叛为名的多次官民相残,动辄堆尸百万,流血千里,其后果之惨烈,仅在史书上读来就令人胆寒。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不幸再次发生。”

裴烨大义凛然地看向他,神色坚定:“该残忍的时候必须要残忍,长岭之患就如同长在我大梁土地上的脓疮,想根除就势必连同皮肉一块剜去!虽然这会很痛,且定会付出血的代价!但现在剿灭这些乱贼,既可以维护律法的尊严,又为无数的良民树立了典范,于公于私,合情合理,您可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心慈而不顾长远得失、因小失大!”

萧庭生摇头:“长岭之患,背后成因复杂,我不认为凭一次无情的屠杀就可以根除这样的痼疾。你不用多说了,明天我必须亲自去一趟太守府。”

裴烨最终放弃了劝说,道:“……那么,我将听从殿下的安排。但也请允许我提醒您,作为敕封的亲王、被寄予厚望的钦使,您这样拖拖拉拉、举棋不定,不但在无形中纵容了二十万流贼的卑鄙之行,还会被爱好搬弄是非的御史们扣上办事不力、玩忽职守的帽子,这会危及到您的地位——”

萧庭生用手势制止了他的话:“这样的话就不必再说了,流言也好,地位也罢,从来都不是我想要担心的事情。”

裴烨愣了一下,露出某种心照不宣的微笑:“男儿在世,谁都有自己的野心和建功立业的志向,殿下不必掩饰……况且,您又不是普通的世家子弟,从小耳濡目染,难道您敢说,自己对皇权地位就没有一点兴趣?”

萧庭生坦然以对:“我不知道权力对别人意味着什么,对我来说,它意味着罪恶,有太多人的生命都被它所吞噬。”

“可权力本身并不罪恶!只有有了权力,才能建立太平盛世!”裴烨激动地说,“您看看这座长城吧,如果不是陛下大权在握,四海归一,怎么可能建的起来?也许从此以后,边陲百姓可享安居,再不必担心蛮族侵扰。还有您的家乡,金陵城,我曾在那度过了全部的少年时光,我记得那里繁花似锦,春夏如绣,人人纵情享乐,不知愁苦、寒酸为何物……这才是盛世该有的模样,这才符合一个伟大王朝的期望!这些都是权力的产物!” 裴烨说着,心潮澎湃,脸上洋溢着明白的向往之情。

萧庭生看着这位年轻将军脸上振奋而飞扬的神采,无奈叹道:“……帝都繁华不假,可那里不仅仅有荣耀,还有勾心斗角,倾轧算计,乃至无由来的刻骨的仇恨。”

“不错,您恰恰说中了最重要的地方……正因为她处处充满了无声而残酷的斗争,才更让人兴奋。高处不胜寒,斗争是每个靠近权力中心的人都需要面对的事情,您应当为此做好准备!”

“我需要做什么准备?”

裴烨笑道:“难道您真的打算做一辈子的将军,而不为子孙后代的福祉考虑吗?我知道殿下是有皇后撑腰的人物,也许不必忧虑过多……”

萧庭生皱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一阵悠远而庄重的钟声传来,几队士兵有条不紊地登上城墙,人人手里都提着一盏长明灯。

 

裴烨看了他们一眼,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自从那位殿下亲自送您出城,谁不知道你这个义子的背后站着的究竟是谁,殿下就没感觉周围人对您态度的微妙变化吗?毕竟所有人都清楚,皇后是个什么人物,在陛下心里是什么分量,您看看这些天灯吧……”

 

萧庭生正欲说什么,却被远处响起的雄浑辽阔的歌声打断。

两人抬眼望去,无数盏长明灯被同时点燃,放飞,明亮金黄的光芒在幽远的星空下组成了一场灯火的盛宴,描摹出长城的蜿蜒曲折。长明灯缓缓上升,在北方长夜中如御龙凌空而起,乘风而去,场面极为壮观、宏大。

 

他们久久凝视着这美景,震撼地说不出话。

良久,萧庭生才吩咐道:“叫你的兵回去,先驻守在长阳城内……下山吧!”

 

 

 

同一时刻,中书的议事厅人来人往、行色匆匆,每张长桌上都堆着小山般的书稿、奏章,书办们埋首当中,不时抬头蘸墨,又低头奋笔疾书,似乎比往常还要忙碌。

 

众臣们有坐有站,三三两两地交谈,彼此交换着意见,皆面带忧虑、不时摇头。

 

一兵部侍郎在大家的鼓动下走上前,对着中书令慕白斟酌再三,才道:“……慕大人,这几天兵部不怎么太平,邻国东海滋扰边境几个州县,他们快马传来消息,希望能减免三成赋税好尽快筹措军资,我们拿不了主意,觉得还是得报陛下一声……您看呢?”

众人停下议论,皆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慕白端坐在首座,似在闭目养神,没有听到他的话,兵部侍郎尴尬地站在原地。

良久,慕白转向身边的侍从:“……今儿初几了?”

侍从躬身,恭敬道:“回大人,初一。”

慕白似乎微微叹了口气:“原来才初一……”

 

旁边一位埋头写字的书办抬起头,问:“这位大人,陛下不是说过直到初六,这十天比武大会,朝臣一概不见吗?您这是……”

一吏部官员扬了扬手中的书册:“但是,东海滋扰,春闱定品,几桩大案的最后复核,没一件是小事。”

不少人附和道:“是啊是啊,这些都要陛下定夺啊……”

兵部侍郎低声咳了咳,最终道:“咱们的意思还是劳驾您去金池行宫走一趟……”   

慕白还未发话,一将军道:“前两天我去了演武场,倒是顺路去求见过一次,连陛下的影子都没见着,就被总管大人挡回来了。”

众臣面面相觑,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一文官忍不住埋怨道:“陛下在行宫住了这么多天了,连见我们一面都不肯,这是不是皇后的意思?”他发现众人齐刷刷投来的神色各异的目光,声音下意识低下去,“……你们都看着我干嘛?说句实话嘛……”

另一大臣接口道:“我倒觉得皇后深明大义,不像是纵着陛下胡闹的人。”

“那也未见得吧,咱们这位皇后可谓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得很,谁知道他有什么本事哄得住陛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室内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

 

“都别吵了。”慕白终于发话,音调不高,却极有气势,议事厅瞬间安静下来,“陛下几天不在就乱成这个样子,是你们无能还是我无能?”

他稍稍收敛了态度:“奏折都写好了?哪些你们决定不了、需要递上去的,都给我带去行宫,求见陛下一面,又不是什么大事。”

刚才抱怨的那位文官幸灾乐祸这时道:“对对,得罪皇后的事情还是让大人物去做,反正您也没什么损失……”

 

慕白回头吩咐侍从:“备车!”

礼部尚书陆颜带着一贯的面无表情,站起身:“我也去。”说罢他冲角落里一个一直在聚精会神地扇炉子的太监吩咐道:“这位公公,麻烦你先去行宫找一下总管大人,就说中书令和礼部尚书求见陛下!”

 

那位小太监显然没有被这么高官阶的人点过名,扇子掉在地上,受宠若惊道:“是……大人,我,我这就去!”

 

 

 

今天是一个近乎完美的日子,雾霭散去,万里无云,难得的明媚阳光穿透澄澈清新的空气,轻柔地镀于大地。

 

视线所及之处是一处开阔的湖面,冰蓝色的湖水早已随着冬日的寒冷结冻成冰,此时在阳光的折射下,仿佛一块巨大的、凝固的水晶。梅长苏静静立在湖边,还未梳洗,睡服外边也只披了一件外衫。青丝如缎,柔顺地披散而下,更显得他身形颀长,飘逸如仙。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遥远而沉静,饱含思绪万千。

 

几只雪白的鸽子在湛蓝的天际盘旋了两圈,落到了他肩上和脚边。梅长苏轻柔地捧起一只,鸽子温顺地靠在他手中,低头轻啄颈边的羽毛。

 

一温和低沉的男声忽然自背后传来:“……怎么起了也不叫我?”

 

鸽子立即从他手中和身边惊飞,梅长苏微笑着看着这些纯净的生灵拍打着翅膀飞远。

“看你睡得怪沉的……”

萧景琰走到他身边,一把牵起他的手:“是够沉的,连你从我怀里起来都不知道。”

梅长苏冲他俏皮地眨眨眼,萧景琰看着他近日里终于不再冰冷抑郁、脸上明显有了光彩的样子,不由道:“小殊,这里清净,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不如我们多住些日子……”

“这主意不错,”梅长苏停顿了一下,故作叹惋道,“可惜来不及了,你已经把三年的假期都用完了……”

他说完便一脸惋惜地看着萧景琰,却未遮掩半分眼底的促狭,萧景琰望着那双含着无限风情、如春色般明媚优雅的桃花眼眸,那微微上挑的眉毛,和那画一般温润如玉,却又不失英气精致的容颜,只怕冰雪初融,春林初盛,任是千万种美景,也难于与之相抵。

 

就连时光也似乎因为偏爱这幅容颜而刻意在他身上停驻,然而只有很少人知道这背后真正的原因。

 

萧景琰一语不发地凝视着他,梅长苏疑惑道:“怎么了?你不是答应过我吗?……你要非得留在这,就去找别人,肯定有人乐意陪……”说完便佯怒甩开他的手。

萧景琰忙不迭把人揽回到怀里:“不留,不留,我的小祖宗,又拿这些话呛我……”他连忙岔开话题,“你猜猜,今年我打算送你什么?”

“……我猜不出来!”

萧景琰微笑,给远远恭立在一侧的太监总管示意了一下,很快,侍从牵着一匹的银灰色的骏马上前。

梅长苏忍不住朝它看去,上下打量了一会:“……的确是良驹,可也没那么珍贵难得……”他注意到萧景琰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无奈道,“说吧,它有什么玄机?”

萧景琰笑着摇头:“哪有什么玄机,她只是青霜的孩子……”

梅长苏随即露出惊异和欣喜的神色,这让一直在观察梅长苏表情的萧景琰稍稍放下了心。

他重新打量着眼前这匹马,伸出手,倾慕而怀念地摸了摸她的鬃毛。

萧景琰道:“喜欢吗?来,骑上她试试看……”

梅长苏终于低下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忍俊不禁:“……我不会骑马。”

 

那是萧景琰十岁的时候,他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坐骑,皇长兄为他精挑细选出来一西域马种,名唤青霜。林殊知道了之后一溜烟地跑到祁王府,缠着萧景琰不停道,“哥哥,我又不会骑马,你就让我看看呗?”

虽然萧景琰很宝贝自己的战马,但更不忍心看到小殊脸上失望的神色,便天真地把人带去马场。林殊围着青霜啧啧称奇了一番,趁着小表哥一个不留神,熟练地跳上马背,开心地摸着她光滑的鬃毛,青霜似乎也很喜欢他,连稍稍挣扎一下的意思都没有。萧景琰目瞪口呆。

“……你不是说不会骑马吗?”

那时的林殊笑嘻嘻地揽住马脖子:“那哥哥你带我骑呀,上来……”


梅长苏的手指缓缓攀上萧景琰的脸庞,被萧景琰轻轻握住,他们不约而同地漾开笑意。

这时太监总管走近,施了一礼。两人正依偎着沉浸在回忆中,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太监总管稍稍提高了音量:“启禀陛下。”

萧景琰如刚刚惊醒般,侧过头:“有什么事?”

太监总管用一种不大,但刚好能让梅长苏听到的声音说:“朝中大人来了,说是有要事要求见陛下。”

萧景琰稍稍退开了一点距离,转身向他走近了些:“是谁?”

“回陛下,中书令慕白和礼部尚书陆颜。”

萧景琰回头看了梅长苏一眼,他正负手而立,风姿动人,脸上微微的笑意显示着他平静祥和的心情,萧景琰也跟着心情舒畅起来。他决定不让任何朝务搅扰他,免得破坏梅长苏的好心情。

他挥挥手:“算了,把折子递进来,我尽快给他们批复……”

“是。”太监总管正色道,躬身退去。

 

“等等!”

梅长苏突然出声,太监总管下意识停住脚步。

“你再说一遍来的人是谁?”

“回殿下,中书令慕白和礼部尚书陆颜。”

梅长苏调整了下表情,严肃道:“让他们进来,就说是皇后的旨意!”

萧景琰一怔,梅长苏瞥他一眼:“怎么了,你忘了你娶的人是谁了吗,他可不笨!”

萧景琰随即大笑起来:“就按皇后的吩咐!”

“是!”太监总管退下。


梅长苏一边抚摸着马背,蹙起眉,微微思索:“陆颜这个人做事果断,不拖泥带水,有想法,我喜欢……他是你从哪里挖出来的?”

萧景琰把梅长苏空着的一只手捉进手里,心不在焉地回道:“……他是扬州人,元祯九年的进士。”

“原来这么年轻……”梅长苏若有所思。

萧景琰一听,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不年轻不年轻,他,”萧景琰赶紧想着措辞,“嗯,六十几岁了。”

“喔?”梅长苏瞥他一眼,“那我宫里的女孩们天天都在议论一个六十几岁的老人家,还不停脸红吗?”

谎言被无情戳破的萧景琰也无甚尴尬,岔开话题道:“你要是真想见他,待会就跟我一起去。”

梅长苏轻轻推开他,利落地翻身上马:“不了,我才不想呆在屏风后头。”

萧景琰笑道:“你等着,我让他们跟你拿护具和披风来。”

“不用,反正他们进宫还有一段时间,”梅长苏冲他伸出手,歪头一笑,“哥哥,来吗?”

 

湖边的平原宽阔安静,银灰色的母马载着一对璧人,萧景琰一手揽着身前的梅长苏,夹紧马肚,一抖缰绳,策马奔去。

寒风扑面而来,梅长苏低低地咳了一下。

萧景琰用自己的披风牢牢裹住两人,梅长苏回头看他,那目光让萧景琰心头发烫。

他启唇:“……等哪天有空,我想跟你赛马。”

萧景琰笑道:“我怕我赢不了你。”

梅长苏挂着一丝比冬日阳光还要和煦动人的微笑,冲他缓缓眨了眨眼睛,就在他想要把目光放回到宽阔的路上的时候,萧景琰一手扣住他后脑,动情地吻了下去。

萧景琰的吻温柔却坚定,他感到梅长苏很快软化在对自己的情动之中,这个心血来潮的吻就演变成了一个十分投入、倍加动情的吻。

母马如丝绸般流畅平稳地停下脚步,披风隔绝了寒意,偌大的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人。

梅长苏气息不匀,不得不停下来喘息。萧景琰则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梅长苏慢慢抬起头,有那么一刻,他们只是专注而静默地注视对方,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交织的鼻息仿佛在倾诉缠绵的爱意。


中书令和礼部尚书被宫人引入,还未行礼便被太监总管轻轻拉住。两人这才注意到那远远的两人一骑的画面,连陆颜都眉头轻锁,慕白更是丝毫不掩饰脸上尴尬与忧虑参半的神色。


萧景琰完全沉浸在浓浓的情思之中,旁若无人。他目光灼热地盯着梅长苏,难以自抑地亲吻他柔软红润的唇片,手掌顺着宽大睡服探进去,摩挲着他腰侧的肌肤。

“他们就快进宫了,”梅长苏被他滚烫的掌心惊醒,停下这个吻,深吸一口气,“你想干什么?”

“什么也不想干,”萧景琰毫不回避他的目光,复又扬起一抹戏谑,“除非你再乱动……我就又得让他们回去了。”

梅长苏于是不再挣扎,侧头不语,如玉的脸颊上染上几分绯红。

 

萧景琰拥着他单薄的身躯,轻轻把下巴搁在他肩头,目光极为缱绻,他呢喃着:

“你知道吗,他们说身为帝王是不可能有爱情的,因为站得太高,就注定不能拥有平常人家的幸福。就算真的爱上了什么人,也必须主动舍弃,甚至是将他彻底毁掉,省的留下软肋……可我不一样,你知道吗,我有你,小殊,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幸福的事情,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梅长苏神色难辨地看了萧景琰一眼,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模糊地嗯了一声。继而转开头去。

 

萧景琰注视着怀中的人,这完全属于他的宝物,嗅着他近在咫尺的香气,仿佛一个不知满足的孩子,贪婪地享受着来之不易的主动顺从和依恋,恨不得将这一刻无限延长。他深知这是来自爱人的妥协,但狂热的爱恋情绪难以阻抑地充斥着他,他利用这种妥协来纵容自己的理所当然,并一厢情愿地认定自己几乎掌握了和梅长苏和解甚至相爱的方式。然而,正是因为他此时的松懈,才酿成了一出本可以避免,却最终注定结局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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