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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七年之痒(下)

*还没完结

*本文不虐


接下来,萧景琰一个月都没去长林殿。


梅长苏竟也没有来找他,两人之间维持着越发诡秘的沉默。不同于争吵后的冷战,横在两人当中的是一层穿不透的隔膜,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萧景琰想,这不是七年之痒可以解释通了的吧?


他甚至有点开始怕看到梅长苏,怕看到那张昔日生动明亮,如今却如人偶般精致、只会对他点头微笑的脸。本来被他惯出点脾气的梅郎,似乎又把自己缩回了千年寒冰的壳子里。萧景琰隐约觉得如果他试图把话说开,会听到譬如“景琰你别开玩笑了,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这样不痛不痒的回答。


这更让萧景琰害怕。他本来觉得,帝王之路再怎么孤独,至少会有小殊陪在他左右。可事实却是除了小殊以外,他身边各怀心思、形形色色的人却越涌越多,快把小殊挤到了他看不见的地方。


越是害怕越不敢开口,只闷在心里,尽量不去想罢了。





槿榭围场每年会有固定两次皇家围猎,若遇上别国使团来访,礼部也会优先在此安排围猎仪典,有一条重要的原因是它最靠近皇城,且地势平缓,风景优美,还有人工造出来的湖泊星罗棋布,比起其他供皇室宗亲子弟大出风头、堪比战场的猎场,这里更像是豪门显贵用来消遣的后花园。


今年的猎场上,除了王孙子弟,还有不少作劲装打扮的世家女子,自小接受六艺之道熏陶,对霓凰郡主那样的绝世风华心生向往,趁今天这种不那么肃穆的场合也纷纷携同自家兄弟来到此处。别的不说,单看骑术还真有几个拔尖出众的。远望过去,可谓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当然,也有些臣属为了刻意讨好萧景琰,把家里不怎么成气候的女儿孙女强行混进这支队伍,几个娇滴滴的小姐在壮观的围猎队伍里歪扭扭地骑着马,怎么看怎么别扭。想出这歪主意的几个大臣虽恼火自家女儿不争气,但毕竟是难得的攀龙附凤的大好机会,趁着围猎结束,群臣聚宴的当口硬是厚着脸皮互相吹捧起来:


“早听闻夏大人家的千金不但琴棋书画精通,就连这弓马之术也可圈可点,真是令人不得不服啊!”


“侯爷过奖了,侯爷家的长女方才也艳惊四座,听说才刚满十六吧?女中豪杰当如是!”


“是啊,听说霓凰郡主当年也是十七岁才上阵杀敌,我看比起郡主来公孙姑娘也不遑多让。”


“正是正是,这些世家出身的清白姑娘个个英武不凡,都不必男子差呀……咳咳,不知陛下以为如何?”眼看议论的差不多了,几人中为首的夏都督话刚落音,本来吵吵嚷嚷的宴席上居然鸦雀无声。


本来,这场戏就是为了给陛下看的,并不指望能糊弄他,只是试探他口风而已,还特意强调“家世清白、出身高贵”,若他略有松动,流露出肯定赞赏之意,就证明这条思路就对的,也证明……那一位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然而萧景琰听而不闻,仿若冷面煞神一样在上首端坐着,当着所有宗亲重臣的面,这几人顿觉尴尬惶恐无比,却也不敢随意开口。萧景琰身后的蒙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难不成他们以为陛下只是喜欢男子,找几个扮成男子的娇小姐就好了?这不是没事找抽嘛!


一直未曾发一语的梅长苏意识到此刻气氛僵硬,觉得这么晾着别人不太人道,身为皇后有责任出来圆个场。


“咳咳,本宫没听清,刚才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可与霓凰郡主相媲美来着?”


这下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在梅长苏身上,此话一出,底下便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少顷,那夏都督才满头大汗地开口:“郡主尊贵,我等不敢……不敢……”


梅长苏勾唇一笑:“有什么不敢,我看你们几个对自家女眷有如此期许,可见胆识也非同常人。”


他这一笑真是如春风扑面,天边生霞,萧景琰心头不快立刻被一扫而空,心道小殊这是忍不住吃醋了吗,压下笑意接口道:“既然这几位小姐都热衷武事,不如亲到郡主门下拜师,只是东海路途遥遥,恐怕要受些委屈。”


此话一出底下那些‘南郭姑娘’们立即花容失色,乱作一团,那几位臣属摸不准萧景琰话里有几分是真,生怕女儿真的被‘流放’了去,赶紧谢罪告退,灰溜溜地回家了。


宴席很快恢复如常,萧景琰故意挨到梅长苏身边,给他倒了酒低声问:“今日这些女子,你究竟如何看?”


按他以往的脾性,定会开始凉凉地讽刺自己体弱多病,当然不及这些年轻佳丽们讨人欢心,可梅长苏抬头看了一眼剩下的女子们,那满面柔和的笑意都未曾褪去:“挺好的,和陛下很般配。”仿佛他生来就是这般宽厚大度、进退得宜,对自己的“情敌”也能全然不在意。

说完他抿了口杯子里的酒,继续笑着说:“果然是佳酿上品,多谢陛下”,十足的真心实意,不似作伪。


一旁的蒙挚分明看到,陛下本来稍霁的脸色正以可见的速度黑下来。




深夜的养居殿本应漆黑一片,今夜却有烛火影绰,角落里几缕安神香袅袅升起。萧景琰高高坐在龙椅上,案前唯一壶一杯,杯盏不停。使唤的宫娥们缩在角落,大气也不敢出。偌大的宫殿悄无声息,仿佛只有萧景琰一个似的。


高湛踟躇半响,走近问:“要传皇后殿下来吗?”


萧景琰搁下杯子,修长的手指转了转,“不必了,夜间太冷,他身子受不住。”


“呵呵…陛下真是有心呐。”


有心吗,萧景琰自嘲地想着,只怕自己是真可悲,无论被如何对待,这么多年还是被同一个人牢牢拴着。


高湛眼尖地注意到一个小黄门从偏殿过来,跪下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呵斥道:“不懂规矩,还不退下!”


萧景琰不以为意,随口道:“听他说吧,何事来报?”


那人支支吾吾:“启…启禀陛下,谢家姑娘请见陛下。”


谢家姑娘?哪个谢家姑娘?高湛差点没想起来,倒是萧景琰带着几分醉意摆手说:“罢了,让她进来吧。”


片刻后,谢湘臣就来叩首请安。


“参见陛下。”


萧景琰一动不动看了她一会:“若不是今日你也在猎场,竟忘了你还在京中。”


她闻言也不恼,只垂低了头:“臣女自知身份低微,不敢邀宠。”


今日猎场上好些世家女孩都出了风头,令某些王孙颇无颜面,里面自然也有她一份。


“起来吧。”


谢湘臣不疾不徐地站起来,到底是家族调教的聪明人,知道投其所好,非但没有粉钗玉环、萝裳纱裙,而是一身月白胡服,衬得她眉目舒朗,芝兰玉树。举手投足间恪守礼节,又丝毫不显局促。眉目间甚至有几分傲色,和萧景琰记忆里那个柔柔弱弱的形象大相径庭。


只见她开口道:“承蒙陛下厚爱,来宫中住了这么一段日子,方见识了赫赫皇城的威仪。”她话锋一转,“只是对我来说,金陵再好也不如江南,还请陛下准允我请辞归乡。”


萧景琰目光落在她身上,如两道利箭:“噢?不知你要如何和家里交代?”


“小女无福得陛下赏恩,回家免不了挨一顿父亲的棍棒,幸好是个嫡出的,主母护佑总不至于打死了罢。”


像是乞怜,又像是威胁的一番话说完后,谢湘臣便攥紧了帕子尽力保持平稳,掌心的汗却几乎要将细绢打湿。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被萧景琰看穿的感觉。


许久之后,萧景琰低沉的声音才响起,说的却是完全无关的内容:“你跟一个人,倒有几分相像。”


谢湘臣有点迟疑地说:“皇后殿下吗?”


萧景琰心里冷笑,皇后霁月高风,国色天姿,你自己长什么样子心里没点数吗。


“不是,”他只微笑,“今日见你一身白衣骑马射箭,让我想起一个故人。”


“故人……”谢湘臣拿不准他的意思,只能讲些场面话,“陛下身居庙堂之高,天下情势瞬息万变,心中怀念故人也情有可原。不知……”她把那位故人是谁这句话咽下去,问道:“臣女和他有何相像之处?”


“要说像也像一点,要说不像也不像。”萧景琰跟绕口令一样说:“他是天底下最烦人的惹事精,心比天还高几分,从不轻易低头,你却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家族让你来,你虽不愿却还是来了,有些话你虽不想说,却还是说了。”


谢湘臣的目光闪了闪,第一次领略到大梁天子竟还有如此性情的一面。


“陛下贴心,想必故人亦有所感念……不过,过慧易夭,若学不会逆来顺受,日子只怕会更难熬。”


萧景琰叹息般的说道:“那便是真不像了……也罢,你过来吧。”


谢湘臣迈向案前,不动声色地为他添了杯酒。




梅长苏觉得今晚有些不大对劲。几位宫女总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见他过来又诚惶诚恐,不敢多讲半个字。


他大手一挥:“好了,你们有什么瞒着我,尽管说就是。”


梅长苏一向待人宽和,底下人都知道,被这么一问干脆都交代了:


“奴婢们听小柏子说,陛下在养居殿饮酒,那姓谢的姑娘进去陪着,已有……大半个时辰了。”


还不待梅长苏反应,就见一内监奔来,伏在地上焦急喊道:“皇后不好了,陛下他……他遇刺了!”


“什么?!”








“皇后驾——”

太监还没喊完,梅长苏已迈进了殿门,那女刺客此刻正被羽林军押着跪在宫外,头发散乱,满脸慌乱茫然,没有白日的一分得意。


只消一眼,梅长苏便看出端倪,却也不多言,丢了句:“查清底细后就来报我”便匆匆向殿内冲去。


养居殿此刻灯火通明,宫女端着盥盆不断进出,当值的太监在外殿跪了一地,皆面如土色瑟瑟发抖。见梅长苏来了,所有宫人都躬身低头,恨不得缩进衣服领子里,他低头朝一个宫女端的盥盆里一瞧,水里竟盛满血色。


梅长苏心头一阵发痛,几乎站立不稳。


他踉跄着走到里殿的床头,只见萧景琰躺在榻上,锦被下仍有血腥气传来。他唇间苍白,整个人显出颓败之色,毫无往日飞扬的神采。


“请殿下放心,陛下刚刚包扎好,并无性命之忧……”


一边太医按部就班地回报,梅长苏却几乎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他缓缓跪在床头,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切。


“小殊,”萧景琰见他来了,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握出他的手腕。


梅长苏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景琰……”


萧景琰冲他摇摇头,示意他听自己说下去。


“这些日子,我想明白一件事。”


po主:水牛陛下请开始你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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