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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两茫茫·七(上半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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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预警:占有欲强到鬼畜的切不切开都黑琰帝x皇后梅长苏 ABO

上一集(有略微修订)


感谢大家,这文的每一条评论都有至关重要的意义,它们给了我许多意料之外的灵感,让我知道自己哪里没讲清楚,后文要怎么更好地表达,再次感谢,期待留言~~

Ps:最近听了一首叫《牵丝戏》的歌,讲的是木偶和提线人之前的爱情,感觉和这文里两人的相处模式有点像,有空可以听听,歌词写的很好,尤其是“唱别久悲不成悲,十分红处竟成灰”这句,超级美。


春猎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九安山前行。

队伍的后半多是官阶不高的世家子弟,三三两两纵马同行。只见一匹赤红如霞的骏马,马上是一十七八岁的少年,容貌俊美,身姿潇洒,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慢悠悠地往前行。

少年细银链甲,一把半人高的龙骨朱弓背在身后,手上一直动作不停地练习着什么,他脸上的自在散漫与周围神情庄重的步兵完全不搭。

传令官的鸣锣由远及近:“驻——停——修整!午后出发!”

队伍慢慢停下来,少年吐出嘴里的草,勒了马绳,皱眉道:“又休息?真奇了,这一路走的还没停的多!”

同伴看了他一眼:“春猎因为国丧停了三年,这次皇后殿下特来伴驾,他身体不是不好吗?……哎,你干嘛去?”

少年跃下马,含义不明地嘿嘿一笑:“干嘛去?当然是干正事了!看到刚刚路过的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宫女了吗?我去打打招呼,看我刚学的!”他两手一翻,竟然凭空变出一朵野花,“帮我看着马,我走了!”

 “桓安,”同伴着急地喊,“你可别走太远!”

“知道了——!”他头也没回地远远喊道。

 

桓安一边把野花揣回袖子里,一边顺着望不到头的队伍往前走着,目光仔细地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逡巡,一抬头,前面居然有一颗环抱的老树,上面结满了红彤彤的果子。

桓安没见过这种果子,像山楂,又比山楂个头大,像红枣,又比红枣颜色艳,看上去鲜嫩诱人。桓安禁不住诱惑,打算先解解馋,搓搓手,三两下爬上了树,摘下一颗就往嘴里丢。

 

正当他吃的开心的时候,瞥见树下走过来身着华服的一男一女,身后还跟着大批内侍宫女。

桓安下意识住了嘴,光看打扮,他也知道这不是他可以轻易招惹的人物。

轻风拂过,两人聊天的声音从树下传来。

 

“时间过的可真快,连太后都已经走了三年了……不知兄长一切还好吗?”

“我很好。”

“我怎么听说这些年您总做噩梦?”

“没事,只是老毛病而已,你知道的……”

 “……虽然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兄长的消息,可我也看得出兄长的境况没有你说的那么轻松,你当我还是那个好骗的小女孩吗?……你看看你现在的精神,火寒毒当时也没这么糟,到底是为什么,连我也不能告诉吗……”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只不过这两日舟车劳顿,有些疲累罢了……好久不见,弘儿和小菀都怎么样了?”

“……大梁国威赫赫,南楚归顺,南境安稳,还能有什么不好的?至于那两个小崽子,也还算出息,就是有时候太皮了点。”

“真可惜,我还没见过他们!不能尽一个做舅舅的本分……”男人示意后面的宫女递上锦盒,“把这个给他们,就当是我的心意了。”

女子打开盒子,便立刻塞了回去:“兄长,你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林家世代家传的宝物,怎能轻易送给外姓?我不能收!”

“家传如何,野学如何,如今林家已无人,估计这本枪谱也会就此埋没失传。不给他们,我还真的想不出来可以给谁了……”

一阵漫长沉默,女人似乎忍不住开始抽噎。

“……我知道我说些话,又会被兄长指责,可我还是要说!兄长,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值得最好的生活!可你看看现在,哪点该是你应得的?一个本该纵横沙场、逍遥江湖的人,一个性情飞扬、智计无双的人,却无法得到他应有的天地,无法拥有与他相配的幸福,身边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不懂,难道就因为他想要,你就要委曲求全地牺牲自己?难道就因为他堂而皇之、大张旗鼓的宠爱,你就忘却了你本该拥有世间的最宝贵的自由?”

“我当然没有忘记,可你知道这世上的事往往是不由人的,你再难过、再不甘也没有用,因为人总要有所取舍,就要看你的选择值不值得……”

女子停顿了一会,带着期待问:“兄长,既然他那么喜欢你,你去和他好好说说,你一定可以劝服他的……”

男子无奈地笑了两声:“霓凰,你也这么说,说明你们还是不够了解他……其实连我也不够了解他,但他绝对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忠厚、易于操控,如果你以为他只是个头脑简单、一片赤诚的皇帝,那你就错了,那样的性情只属于靖王,不属于一个伟大的帝王……其实要说委屈,倒也算不上,毕竟他对我是真心实意……”

“兄长就那么相信他?万一有一天,他反悔了,变心了呢?到时候你又要怎么办?”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早就对自己的结局有了醒悟和认知,并准备好了付出一切代价,这是我该承担的东西……你看眼前的这些青山绿水,好像年年不会改变,却难保不会被时间的风沙掩埋,又何况是渺小无知的人呢?现在,我只是希望你们都能好好地生活……”

女子沉默。

男子微叹了口气:“我得回去了,省得他待会找不到人……霓凰,别再让我为你们担心,答应我,好吗?……”

 

 桓安努力思索着这些话背后令人恐惧的含义,不明就里地看着男子远去的背影,女人则站在远处,伤感地望着他。





天边微微擦亮,顾秉之背着阿喜到了桓安的统领府。

阿喜困的在他背上打瞌睡,被顾秉之推门的声音唤醒。

顾秉之看她盯着已经破败的写着“桓府”两字的匾额满脸疑惑,主动解释:“这里是桓安大统领的一品侯府——在历代的禁军统领中,桓安是一个从各种意义上来说的异类。他原本出身不高,在贵姓世家云集的京畿几乎毫不起眼,可也许是上位者刻意重用寒门,也许是他的确资质出众,桓安不到二十岁就成为了直属御前的“御林铁卫”的一员,梁孝宗登基后,因为屡有宿功被擢升为禁军大统领。他在大统领这个位子上坐了十五年,护卫宫城尽心尽责,替根基尚弱的梁孝宗稳固了无数次帝位,那时,他还不到四十岁,却主动辞了朝职,离开了京城。也许是陛下恩赐,他的统领府一直没有被内廷司再行分赐,这么多年过去,现在也没落荒凉了。”

阿喜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一个武人,我们来他府上干嘛?”

顾秉之在荒草丛生的院中停了停:“你还记得昨天被你撞到地上散开的那幅画吗?

 “记得啊,怎么了?难道那幅画还是他画的?”阿喜漫不经心地闭上眼睛。

“没有署名,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作的,但是这幅画的确是,我从他书房里拿的。”顾秉之说到后面有点不自然。

“拿?”

“……我在心里告诉过他了。”顾秉之说着往前走,统领府不大,很快就到了书房门前。

阿喜从他背上下来,打趣道:“这里的路你怎么这么熟悉啊,拿过多少次东西了?”

“……只是那幅画而已!”

他们正要进门,阿喜突然回头张望了一下,皱了皱眉。

“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快进去吧……哎呀,这是什么,差点给我绊倒!”

 顾秉之把被布裹起来的竹简从地上小心捡起来,一点点展开,吹开上面的灰尘。

“这是他的日记……”

阿喜凑过来,开始读第一句:


“元桢十四年是这个年号被使用的最后一年,我从来都没有想到,那年偶然参加的春猎以一种令我始料未及的优雅而浪漫的方式,改变了我的一生……”





庄严的祭天鼓乐声中,旌旗迎风飘扬。放眼望去,远山如盖,绿草如茵,宽阔的河流通向天际。有风拂过,草原像海浪那样起伏,耳畔似乎充斥着万物复苏、勃勃生长的声音。

大梁的将士武官和贵族子弟们全副铠甲,浑身蓄满力量,他们坐在骏马上,一言不发。但连马儿都能感到主人内心的澎湃和兴奋,不安地踢踏着脚步,而真正的好马则雄壮安然地挺立,带着和主人一样的骄矜自持。宗亲文臣整齐地站在道路两侧,一列列卫兵神情肃穆地守卫在周围。

第一次面对如此宏大的场面,桓安的神色也严肃起来。微风吹着他的发丝轻轻抖动,他默默攥紧了缰绳。

萧景琰从这片庞大队伍的面前打马而过。褪去厚重繁复的帝袍后,更显身姿挺拔,器宇轩昂,几乎和当年沙场走出来的铁将没有丝毫分别,只是眉宇间多了逼人的威仪,他的视线扫过众人,以萧崇钧和萧元乐为首的萧氏皇族心情豪迈,立刻挺直胸膛,展示出一种当仁不让的必胜信念。萧景琰脸上浮现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这时梅长苏穿过两侧宗亲重臣们虔诚行礼的队列,款款向他走去。

鼓乐声停了下来,天地间肃然无声。梅长苏头披轻纱,一身淡青色的猎装,绣着凤凰金纹的玉色披风在空中向后飘飞。在气势磅礴的猎场阵列中,他缓缓前行的身姿犹如一道优美的风景,气度雍容,仪态万方。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带着面纱的梅后,看到他嘴角噙着的那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和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自己都浑然不觉的风情,仿佛集合了人间对美丽、神圣和高贵的所有想象。一刹那间,我忘记了包括他与我身份在内的一切事物……所有我身上那属于少年人的躁动而热烈的内心情绪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攫住,牵引着,缠绕着,落到那个人身上,再也无法放开。这一幕深深影响了我的人生,令我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想变得优雅的欲望。”

 

桓安不自觉地看呆了,甚至忘记了低头,他喃喃道:“他就是梅后?……”

同伴被他少见的呆楞模样弄笑了:“你怎么跟失了魂一样?不是看傻了吧……站起来吧,祭典要开始了,你猜谁能抢到今年的金翎箭?萧崇钧还是萧元乐?最近他俩的风头可是越来越足了……”

桓安还是呆呆地跪着不动,同伴无奈地弯下腰,使劲把他拉起来。





司礼监高举托盘,站在策马而立的萧景琰下方,高声道:“请陛下射出今年开春的第一箭!预示我大梁这一年风调雨顺、四境安宇!”

萧景琰微笑,一把将站在身侧、静立不语的梅长苏拉上马,这一始料未及的动作让他低低地惊呼了一声。萧景琰把弓箭塞到他手中,握紧他的手,将弓弦拉到最大。

所有人盯紧箭矢,手心发汗,尤其是队伍最前方的萧崇钧和萧元乐,他们是这代世子中最被寄予厚望的两个年轻人,他们都懂得抢到这支箭不仅意味着这场春猎中的好运和胜绩,更是在所有人眼中证明自己卓越才能和傲人风采的难得机会。

一道电光迅疾飞去,众马即刻被驱动着往箭的方向飞驰,一时间众马奔腾,尘土飞扬。

在追逐的人群中,有两派泾渭分明,老一代的武将们激昂慷慨,豪气冲天,而年轻的世子们英姿飒爽,策马的姿态优美而专注,即便暂时落了下风也不减分毫风流。盛世帝国所培育出的独有的骄傲和恢弘,生动地刻在他们一张张年轻而刚强的面孔上。

萧崇钧抢先一步,在箭矢还未落地之时纵身一跃,将它夺在手中,他回头,得意地微笑着:“得罪了!”

他高举手中的金翎箭,傲视群雄:“这是陛下和皇后亲自赠予我萧氏男儿的幸运符,我将用这支集合了所有荣誉和力量的金翎,刺穿最勇猛猎物的心脏,禀以它的头骨为祭,祈祷我大梁江山永固,万世长存!”

 一时间,尽是豪情万丈、连绵起伏的呼喊喝彩:

“陛下千秋!皇后千秋!”

 

也许是时势造人,武靖帝没有子嗣的事实对他而言也许是一种遗憾,但对这些分享着相同姓氏的皇室子弟来说却意味着非比寻常的契机。这些天之骄子在享受着天赐荣耀的同时,不约而同地抓紧一切机会宣告他们的雄心壮志,哪怕它背后有着危险的内涵。这些抱负并非来自贪念驱使下对权位的狂热向往,更不是利欲熏心的对名利不顾一切的追逐,而是身为萧姓皇族在这个如此昌宏的时代里,流淌在血液里的与生俱来的骄傲和尊荣!

 

众驾慢慢远去,山坡上分布着零星的人马,每个人都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萧景琰轻轻催动坐骑,从后面揽紧梅长苏。梅长苏凝视着九安山数年如一日的人物与风景,沉思不语。





 

桓安和同伴在一片树林中,缓缓策马前行。

同伴似乎兴致很高,不断向他表达着自己对萧崇钧这位少年英才的仰慕,桓安低着头,时不时若有若无地嗯一声。

这时身边呼啦啦地跑过大堆人马,头盔上斜插着两根内白外赤的花翎,正是萧崇钧手下的阵营。

同伴羡慕地看着他们呼啸而过,感叹道:“这才是王者之师……不像萧元乐他们,成天不务正业,只会想着怎么讨好皇后……”

桓安被惊醒一般抬头:“讨好谁?”

“讨好皇后呗!”同伴随手射出一箭,堪堪从一只雀鸟身边划过,惊得它猛的往上飞跃了一下,迅速飞远,“陛下这些年油盐不进,可真是被皇后降得服服帖帖,事事以他为先,你今天不也见着了吗?……这些没出息的自然要争先恐后地去献殷勤,虽说也不见什么成果……”

“陛下不是刚正不阿吗,怎么会放任他们这么做?”

“这种事也管不了吧……再说,也许陛下是为了他以后着想,让他多结善缘、广施恩义,不然让他掌管太学干嘛……可你看他那个脸色,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听说什么方子都试了,也不见气色好转……”他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刚刚讲了什么不该说的,迅速噤了声。

桓安倒也没太在意,他想起他在树上听到的对话,紧张地问:“难道皇后殿下经常……做噩梦?

同伴茫然:“噩梦?什么噩梦?我不知道……也真不知道他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噩梦可做的,你看我们这些人,从小苦读,十年寒窗,可人家一句话,就能让我们加官晋爵、平步青云,或者打回原形、不得翻身,听说太学里的人成天提心吊胆的,就怕惹着他……”他的声音低下去,似乎怕引起什么人的注意,“我看这些都还不算什么,你看到萧元乐今天垂头丧气的样子了吗?有人说将来的储位必是他和萧崇钧二者之一,就看皇后更青睐谁了……”

桓安笑了:“陛下哪会那么盲目,再说,他不是有一个义子吗?以前也很有声望啊,怎么没人看好他?”

“你说萧庭生?他不过一个掖幽庭出身的罪奴,有军功又能怎么样?无所依傍,你看他这次来春猎了吗……喔,来了,八成去巡防警哨之类的了,一点也不敢和这些志得意满的正统皇族们争锋……”同伴说着走远了,又从箭筒抽出一支箭,瞄准了远处……

 

 “其实在听到同伴跟我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就有了隐约的预感,虽然那时我还未真正踏上这条凶险莫测的道路。政治是最凶恶的漩涡,除非武帝可以一直以最小心翼翼、视若珍宝的心情翼护着他的皇后,否则,他终将被这头时刻可以面目全非、翻脸无情的野兽拖进血盆大口,并瞬间被啃噬的一干二净……同时,同伴言语中隐约流露出的嫉恨味道,也让我为他的未来开始担忧……”

 




春猎的第一晚,猎宫外的营帐前摆好了庆功宴,萧崇钧不负众望地满载而归,还猎下了第一头熊,皇后按陛下口谕,将那支金翎箭赐于了他,此举惹来无数羡艳的目光。

桓安一直痴迷地望着他端坐在主位上的身影。

那天晚上,桓安在自己的营帐中辗转反侧,模糊中他梦到梅后走到他面前,带着柔和的笑意。亲手把金翎箭放到了他手中。


“从梦中惊醒后,我仿佛变成了一个怀揣心事的孩子,为自己的秘密而彷徨失措、羞愧难当。如获至宝和患得患失的心情,像两股交织的暗流,时刻支配着我的心绪。这次春猎后,我打乱了原定的人生轨迹,并开始像任何一个沉迷于一厢情愿的爱情的少年那样,用尽幼稚而固执的全力,为了离他近一点,甚至只为了在他视线哪怕最毫末的位置占上一席之地……虽然我明白,在我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一生想念的落空。”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那年的中秋家宴上,我目睹的那场闹剧,竟是由那天在树下他身旁的那个女子所主导,却又近乎狼狈的惨淡匆匆收尾,除了在当事人的心上,几乎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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